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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次,我与“死神”擦肩而过

当折叠刀落下时,距离刘睿的眼睛仅一厘米,划过脸侧戳穿嘴角,如果刀口再深一些,可能他再也无法感受今天的空气和阳光。这是发生在2017年3月4日刘睿制服失控男子时的一幕。刘睿,西安市公安局雁塔分局经侦大队民警。他说:“民警就是这样,处警时,永远都无法知道下一刻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。”

警察,高危行业之一。

对于民警而言,每一次面对嫌疑人都可能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。

有种感觉叫劫后余生

民警吴巍

2012年12月10日下午,美娜突然收到了丈夫吴巍发来的一条短信:“我现在出任务,情况紧急!如果这次我没能回来,你照顾好自己和爸妈,保重!”当美娜用颤抖的手将电话拨过去时,那边已无人接听。那时,他们才结婚三个月零五天。

那天下午,西安曲江一商场的地下车库发生一起持刀劫持人质事件。小女孩盈盈(化名)在车位旁,等待哥哥倒车时,突然从她斜后方冲出一名男子,勒住她并将一把匕首抵在了她的脖子上。随后,男子拉开车门将盈盈推了进去,并胁迫盈盈的哥哥驾驶车辆,逃离现场。

接到处置任务后,时任特警支队四大队教导员刘伟利带领特警紧急赶赴现场。在车上,大家研究了解救人质的策略。当得知嫌疑人身上可能携有炸药,且情绪激动时,时任四大队狙击中队的指导员吴巍匆忙给妻子美娜发了那条信息。

按照原定计划,民警是想将嫌疑人引到偏僻路段进行处置。怎料,嫌疑人胁迫的车辆开到十字路口时,突然撞开等红灯的其他车辆,企图逃跑。为避免群众伤亡,行动总指挥下令:立即处置!

吴巍等人在刘伟利的带领下迅速靠近嫌疑车辆。同时,刘伟利果断向车辆开枪,吴巍也举枪瞄准了嫌疑人。透过后排车窗,吴巍看到被真枪实弹震慑的嫌疑人将手向头顶举了一下,便猛地冲上去拉开车门,一把将嫌疑人拉下车……

嫌疑人在挣扎中,腰间露出了一圈雷管,同时手还拼命往腰间伸。“有炸弹!”吴巍大喊了一声,同时死死拽住了嫌疑人的手。吴巍的同事趁机拆下了嫌疑人腰间的炸弹。经检查,嫌疑人身上捆绑的炸弹是假的。

任务结束时,距离吴巍给妻子发短信,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。拨通妻子的电话,听见了妻子哭声,吴巍说:“那一刻,真的是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。”

无法预见的下一秒

西安市中级人民法院司法警察支队直属大队副警长孙勇

说起法院里的司法警察,人们可能会联想到进法院大门时的安检、提押被告人、维护审判秩序。表面上,司法警察的工作并不是急难险重的活儿,但孙勇说:“其实在工作中,我们根本无法预见下一秒会发生什么,也许下一秒就会安检出一把匕首,也许下一秒就会遭遇暴力抗法,也许下一秒就会与‘死神’擦肩而过。”

孙勇,西安市中级人民法院司法警察中的一员。在他的记忆中,离“死神”最近的一刻,是发生在2014年10月的一天。

那天,孙勇与20多名司法警察赴外地强制执行数十台挖掘机。

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颠簸,孙勇和同事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。执行现场位于陕西、山西、内蒙古交界处,距离最近的县城有一个多小时车程,通往挖掘机所在位置的露天煤矿是一条用土石堆砌的简易道路。一眼望不到边的煤矿场地上,挖掘机正在施工作业,且分布在不同位置,杂乱无序。申请执行方的技术人员通过设备锁定了被执行的十台挖掘机的位置。

孙勇等人分成三路,一路维持现场秩序,一路分别看管挖掘机,一路跟随执行法官进行现场执行协调工作。就在等待运输拖车时,突然,守护在唯一进出道路上的孙勇发现了异样,一名司机跳上一台挖掘机,发动了挖掘机。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,挖掘铲向唯一进出矿的道路铲去。孙勇见状,迅速与同事冲上去控制住司机,并将其带到了矿场办公室。

就在孙勇走出矿场办公室,刚在执行法官身边站好时,他突然又听到了挖掘机发动机的声音。

他一回头,只见一个挖掘铲正向他们铲来。孙勇急忙将执行法官推开,举起手里的警棍去顶挖掘铲…...

 “那一秒,我根本没时间去想,自己的血肉之躯能不能经受得住这个铁家伙的撞击。”孙勇憨笑道,“但这个本能的举动震住了那名司机,停了机器。”

孙勇说,司法警察所面临的危险隐蔽性强,可预见性低,所以他们必须要有很强的应变能力,反应速度、体能和智能都要跟得上。

刀刃刺下去的那一刻

民警段国召(左)

锋利的匕首刺进了胳膊,血如泉涌。

段国召觉得一阵眩晕,但他还是死死勾住歹徒的脖子,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:“抓住他,不能让他跑了。”

段国召,西安市公安局莲湖分局土门派出所的社区民警。说起2013年8月28日那天发生的事,他至今记忆犹新。

那天,莲湖区李家楼村的郭师傅接到邻居电话说,他家门敞开着。郭师傅赶回去后,发现家中被盗,便连忙报了警。接警后,段国召和同事连忙赶去现场。刚到村口,段国召就看到郭师傅正在追一名男子,嘴里还喊着“抓贼啊!”段国召冲过去,迅速将男子制服,并将其带上流动警务车。

就在准备讯问时,男子突然扑向流动警务车车窗,企图逃跑。段国召眼疾手快一把拽住男子的腿。见无法脱身,男子突然掏出一把长约18厘米的刀,刺向段国召左胳膊。锋利的刀刃扎进了胳膊,警服瞬间被鲜血染红,但段国召顾不上正在流血的胳膊,也忘记了疼痛,只是紧紧抱住歹徒的腿。见段国召丝毫没松手的意思,歹徒又在段国召的手上刺了两刀。

最终,在与男子的较量中,段国召用手抓住了刀,周围的群众也赶了过来,一起制伏了男子。经医院确诊,段国召左侧三角肌部分断裂,共缝合11针,所幸未伤及神经和血管。

“这只是一次突发事件,当时也没顾得上考虑那么多。面对嫌疑人,别说拿刀子,拿啥咱都不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