庭前幕后:八易其稿,一份20万字判决书背后的故事
从300余页18万余字的阅卷笔记,扩展至460页28万字的审理报告初稿;六易其稿,精炼为360页近21万字的最终审理报告;八度修改,太原中院刑二庭法官张国华最终起草完成了长达320页近20万字的刑事判决书。
“小赵,请把这份判决书打印一下。”早8时许,张国华睁着红红的双眼对书记员说。“张老师,您又通宵熬夜了啊,一定要注意身体呀。”赵晓琼说,案多人少使得法官年结案少则一百来件,多则两三百件,法律规定案件有审限,案件数量又骤增,阅卷、开庭“档期”满满,加班熬夜起草审理报告、判决书已成为很多一线法官的工作常态,赶上专案持续超长加班,更是家常事,身心疲惫可想而知。
时间紧,任务重。张国华说,我承办的一起关于张某某等48名被告(单位)人集资诈骗、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的案件,是太原首个较大非法吸收公众存款案件。46名被告人3男、43女,50岁以上37人,涉及被害人1847人,涉及金额8亿余元。由于被告人人数多、涉案金额多、犯罪事实和证据材料多,组织庭审时间长、难度大。为确保案件高效、公正、文明、有序审判,院党组高度重视,受理案件后第一时间就成立了专案领导小组和合议庭,制定了详细的审判工作总体方案,涵盖了案件审判、警务保障、信息技术保障、后勤保障、新闻宣传等全方位内容,分工合理、操作性强,旨在保证庭审万无一失。
“当看到移送来的260多本卷宗,即使我办理过数十起重大影响的大案要案,依然感觉压力空前。”张国华回忆,这么多本卷宗,4名书记员协助整理,竟然耗时半个多月。由于案件不单纯是刑事,还附带民事、执行方面,他与两名合议庭成员面对众多需要梳理清楚的事实、证据、人物关系,2个多月都在跟时间赛跑,跟自己较劲,加班熬夜审查阅卷,连吃饭都不忘讨论法律适用、证据材料……案件审理难度之大,不仅体现在办公室260多本卷宗里,还体现在6本A3纸、各厚6cm的《司法鉴定》中,体现在办公室外一次又一次的接待接访上,体现在庭前会议连续召开3天中,体现在数千人次的集资证据认定、分析上。针对阅卷工作中梳理出的问题,合议庭及时与公诉机关召开协调会,将阅卷过程中梳理出关于补充证据、庭审过程中公诉人出示证据顺序和庭审结构等问题,提前沟通予以解决,将控辩双方可能出现的争议问题详细列出,确保庭审时井然有序、从容组织。
“案卷不只审查一遍,卷中部分被告人涉案的金额出现新的证据,都得重新核算金额,当时眼睛都看花了,闭目歇缓后继续,完成审理报告初稿后的一个星期,右手拿筷子都感觉发软!”张国华笑称。为了查清案件事实,厘清法律问题,让裁判结果经得起法律及相关专业知识的检验,院里请来法律和金融方面的专家学者,多次对案件涉及的专业问题和法律问题进行理论研讨,仔细整理各方观点,反复比较各种意见背后的价值判断,逐渐形成自己的合议意见。在此过程中,更是阅读了大量有关金融犯罪的书籍和资料,为案件的审理提供专业方面的理论支持。
“判决书320页,近20万字。”张国华介绍,第1次开庭,连续开了9天,每天都在8个小时左右,为提升庭审效率,白天法官们开庭审理,4个书记员轮流作记录。晚上,法官们总结梳理,定出第二天庭审重点;书记员们连夜校对,经常熬夜到凌晨两三点。连续3次开庭后,在审理阶段,即有26名被告人退交了700多万元。
张国华说,接访的一幕幕至今还会闪现在脑海,想到都会感到心疼。每次来到法院的被害人少则十几人多则上百人,他们中以老年人居多,辛苦大半辈子攒的积蓄眼见灰飞烟灭,都束手无策,而法院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,所以每个人都在竭尽全力诉说着他们的遭遇。他白天负责安抚接访被害人,晚上加班加点对每一份证据、每一个细节、每一个事实反复思考、斟酌,多角度分析、推理,细致敏锐地审查侦查、起诉、审判各环节存在的瑕疵、漏洞,他说只有这样才能做到有疑必排、排疑务尽,确保被害人得到应得的赔偿,确保将案件办成“铁案”。
在张国华的办公电脑工作日志里,详细记录着每起案件的基本案情、当事人联系方式、存在主要问题、需要着手的重点工作、下一步调解突破点等内容。在办公室内的一个角落里卷立着一面锦旗,正是这起非吸案件1000多名被害人赠送的,而他却很低调笑着说:“我是人民法官,维护公平,伸张正义,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义务。”
20万字判决书仅仅只是刑事审判法官的一角缩影,审判的路上,他们依然坚守着那颗“匠心”,负重前行、砥砺奋进。